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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北市立美術館

北美館方力鈞回顧展結束前,
終於趕著去朝聖了一回。

為什麼說是朝聖呢?
因為,對中國大陸的當代藝術發展好奇已久,

除了蔡國強之外,
在台灣很難看到那麼完整的中國當代藝術家個展,
更何況是從國際新聞注意很久了的方力鈞。
確實是一場朝聖呢!

且不管他是個光頭潑皮,或是所謂的玩世現實主義畫家
整個展覽如果已經如實縮影了他的創作歷程,
那麼,這人真的像是石縫裡掙出生路的一朵鮮麗的花,
而且,還是朵能夠吸取環境有限的滋養,
不斷奮力再生的堅靭的野花。

文革爆發前幾年,他生在河北的邯鄲,
換句話說,他的童年幾乎與文革推動的歷史浩劫交織並存;
然而,實際上他的幼時記憶卻都是畫畫。
似乎是他的父親刻意把他關在家裡畫畫,
讓他不受外面的風暴侵擾。

是天生要走藝術的路?
還是文革將他推向創作的路
?
人生當中這種習題理也理不清。

不過,
由這場展覽結合的"1963-2008方力鈞文獻展"展中展,
不難看出他一路紮紮實實的架構自己的藝術領土,
從看得出歷史魅影的打基礎時期,
到逐漸碰撞出屬於個人風格的符號美學,
在文獻展勾勒出的軌跡裡,
一直感受到這人內在有一種驚人的impulse
在他畫中那集體意識化的光頭形象形成前,
他的內在想必有一頭野獸不停地吶喊著要衝出來吧!

藝術家之所以是藝術家,
應該都是成就於他們內在都有的impulse?!
那個impulse巨大到不斷撞擊心靈,

甚至就要撕裂心靈,
以至於即使是害羞的人,
也要赤裸裸的用創作把自己的心呈現出來。

或許光頭只是偶然的靈感?
生活在後普普文化的表象視覺衝擊下,

言行卻又長期壓抑在政治環境的束縛裡,
內在的impulse急欲吶喊出聲音

像方力鈞這麼個只想當條野狗,不想作家狗的漢子,
剃光頭,或是畫光頭,
都是當時由心肺傳達出的吶喊吧?!

或許是這樣吧!

展覽裡有幾幅1980年代的作品,
呈現漫畫式的風格,
這是西方世界的藝術創作者訴諸嘲諷的手法,
到了後普普年代,
漫畫更是一種重要的創作形式,
它比任何拘泥於形式或風格的派別,
更能直指人性萬物本質。

對於當時在中國的藝術家來說,
漫畫的創作手法,
或許是在內在苦悶與外在衝擊的夾縫裡,
尋求到的一種不太需要背書的抒發方式吧?! 

 方力鈞s.bmp

光頭本身就具有漫畫性格,
它的開始也許是一種無言的叛逆,
但它的發展應該是跟當代藝術環境背景有關,
持續表達藝術家內在impulse的鮮明符號,
顯然在當代藝術領域非常重要。
從個人叛逆的象徵,
光頭
變成了集體意識的投影,
從而變成了方力鈞受到注意的鮮明符號,
引領著他匯入國際的藝術主流。

久而久之,
或許這種被內在impulse逼出來的表達形式,
會變成愈來愈純熟的表演,
甚至是不再有那種原始力量的表演,
但觀者還是能感受到最初的impulse
並且受到感動,
這是用真實的心靈力量創作的福祉,
它的ripple effect超乎想像。

也或許藝術家原本的創作impulse僅限於表達自己,
但隨著跟作品交流互動的對象愈來愈廣,
藝術家的視野角度擴展,
光頭符號代表的意義也就隨之開闊起來,
它不再只是個人,
更不再只是中國人,
而是普世的芸芸眾生,
而用來解碼眾生的符號,
也不再限於具象的人,
而是擴及花鳥蟲獸。
或許,
在方力鈞看似玩世的創作語彙裡,
藏著一顆關懷各界眾生的菩薩心呢!?

帶點嘲諷或脫離現實的符號表現手法,
細膩而寫實的具象描繪,
兩者混合在一個畫面裡,
乍看有衝突,
卻撞擊出一種從背脊爬上來的心靈顫慄。
這是我看方力鈞回顧展最直接的感受,
彷彿站在他的作品前,
聽到了畫在說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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